随着一声哨响，传球、过人、射门、欢呼……12月8日，冬日暖阳下，一群八九岁的孩子奔跑在济南市历城区凤鸣学校操场上，2024“泉城杯”济南市校园足球赛小学男子乙组比赛正在这里进行。
苏籽衡是历下区崇璟小学校足球队的主力，9岁的他已有3年球龄。虽然学习成绩名列前茅，但他的妈妈高凤玲表示，初中以后学业压力大，是否让孩子继续踢下去，还是个未知数。
踢球与学业，是不少孩子与家长面临的两难抉择。许多在足球场上充满激情的少年，在12岁左右的小升初节点，由于学业压力的增加，以及足球成材率低和未来不确定性等因素，往往不得不告别他们热爱的运动。而随着人才的断崖式下降，不少初中甚至三个年级都凑不齐一支足球队。
“12岁退役”现象，是困扰国内青少年足球人才培养的一大难题。今年5月，济南市入选首批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高水平综合改革试点区。作为首批试点区，济南能否破解“12岁退役”的困境？
打通小初高人才升学通道
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，为了破解“12岁退役”这一困境，济南市教育局试点推进“一条龙”培养机制，布局“631”体系，即6所小学、3所初中、1所高中形成足球特色学校升学体系，建立小初高相互衔接的人才升学通道，确保每个学段都不掉队。
济南市槐荫区大金小学的足球水平在全市名列前茅，按照济南市教育局的培养机制，大金小学与一墙之隔的济南育华中学结对，两校的足球教练、场地、器材等全部打通，资源共享共用，平时联合训练，战术打法一致，其对口高中则是济南西城实验中学。今年，育华中学的10名足球队员毕业后分别升入西城实验、历城二中、章丘四中等优质高中，继续在校队踢球。
历城双语实验学校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，组建了4支足球队，130多名队员覆盖不同年级。为了保证训练时间，学校专门为离家远的学生安排住校，30名教师轮流值班。同时，该校坚持文化教育和专业训练并重，“先当好学生，再当好球员”是校长陈念斌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
得益于全学段贯通的人才培养体系，济南市900多所中小学校中有800多所建立了校园足球队，注册学生足球运动员3万余人。目前正在进行的“泉城杯”校园足球赛，报名球队达173支，参赛学生超过3000人，再创济南校园足球赛新高。近3年，济南累计为高校输送足球人才293名、职业球员42名。
踢球与学业，并非“单选题”
在济南的长期实践中，不少人逐渐发现，踢球与学业，并不是非此即彼的“单选题”。
近日，济南市历下区崇璟小学内喊声震天，校园足球“班超”开赛。虽然这是一场6人制的校内班级联赛，但足球比赛该有的元素一样不少：啦啦操、舞龙等表演将仪式感拉满，入场式上各班亮出学生自己设计的队旗、队名，看台上的小观众呐喊助威，部分家长也应邀入校观赛，校园栅栏外满是围观的附近居民。
崇璟小学校长孙霞说，全校共上一堂公开课，球场就是课堂，“球赛教给孩子规则意识、合作精神、吃苦耐劳、文明观赛、尊重对手等素养，很有育人价值。”建校仅3年的崇璟小学共有1159名学生，成立了9个体育社团，其中足球校队52人。3年里，该校学生近视率连年下降，“小胖墩”也明显减少。
去年高考前夕，莱芜凤城高中主场迎战济南九中，学校临时停课，让紧张备考的高三学生到操场观赛助威，在感受足球魅力的同时，也释放了精神压力。
“让学生站到赛场中央，让比赛真正回归校园。”济南市教育局副局长宋豫说，以往校园足球实行赛会制，几乎只是各校球队参与，观众少、互动差、普及功能弱。通过优化比赛设计，济南创新实行“周中周赛主客场制”，即球赛安排在周一至周五的下午，赛场就在学校里，开门办赛，师生、家长一起观看，打造“最美主场”，同时融入传统文化、特色项目展示等，实现全环境育人。
如今，“最美主场”已不限于足球，而是扩展到了篮球、板球、棒球、啦啦操等比赛。根据日前公布的全省学生体质健康抽测结果，济南成绩连续五年提升，今年跃居全省第一。
师资补缺，仅靠热爱远远不够
事实上，制约青少年足球人才培养的问题不止“12岁退役”，专业足球教师稀缺、足球场地少、场地标准低等问题，不同程度困扰着校园体育的发展。
济南市天桥区桑梓小学的女足能够跻身全市第一梯队，源自体育老师李心刚。李心刚原本是城区一所学校的足球老师，到黄河北岸农村支教时，训练出了一支出色的足球队。“村里的孩子能吃苦，如果有专业指导，会有更多的成才机会。”为此，他毅然放弃回城，带着一群农村娃走上了更大的赛场，桑梓小学先后有多名学生以足球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优质学校。
槐荫区大金小学的足球教练孙鹏原本在事业单位工作，因为爱好足球，他辞职到小学当起了“孩子王”，带着一群孩子在绿茵场上屡屡夺冠。今年11月，他率济南育华中学女足参加2024年山东省青少年校园足球联赛（挑战组），一举夺得初中组冠军。
然而，足球教师队伍的建设，仅靠个人的一腔热爱远远不够。
记者在采访中注意到，为解决师资短缺，济南七中等一批学校通过聘任退役职业球员和高水平教练任教，提高校园足球训练水平。今年暑假，济南市教育局组织276名小学生，以夏令营的形式，接受泰山足球俱乐部的专业培训，借助“外援”，打通校园足球与职业青训的通道。
（大众新闻·大众日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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